“天还没亮,睡吧。”她喃喃地说着,像是梦呓。也许这也真的是场噩梦吧,一梦醒来,什么蛇人,什么共和军,全都不在了,而我还在军校里,等着明天和同学去那军校之花的酒店里喝上一小杯。可是,我左臂上那还没有彻底好的伤口不时传来一丝丝刺痛,却告诉我那不是个梦。
那不是梦,即使我宁可那是个梦。
我抱紧了她,无声无息地吻上她的嘴唇。在我嘴里的一片酒气中,她的嘴唇像枝头上过早开放的花瓣一样,带着一股清新的芬芳。她扑到我的身上,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坠入了一个深深的幽谷。
像是忘记了一切时的一失足,沉没在一片蔚蓝色的天空中,穿过白云,那些絮状的烟气从我身边,从肋下,从指缝里不断划过,任我绝望地挣扎,依然是一片空虚。
只是那绝望也是美丽的。
雨还在下着,但已小了许多,现在打在帐篷上的是些温柔的碎响,细细密密的,像一张用无数小珠子穿成的珠帘,被风吹得起了波纹。
她低低地呻吟着,外面的火把透过帐篷,我也只能看到她的一个淡淡的影子在动,更像一个虚像而不是真实。
我再也忍不住,用两条无力的双臂一把搂住她,她伏在我身上,低声地抽泣起来。
她紧紧地抱住我,像要融合进我身体里一样,只是喃喃地说着:“夜还长,睡吧,这是我生命里最长的一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