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洛朗斯暗示的变故,不幸真是无法避免了。玛丽亚咳嗽加剧,腿部浮肿;如白蜡一般的脸上,线条都变了。莎丽与潘尼顿夫人,竭力瞒着她,不给她知道病势的沉重。她们在垂死的病人周围维持着一种快乐的宽心的空气。莎丽为她唱着罕顿的名曲与英国的古调;潘尼顿夫人念书给她听;两个人莫名其妙的觉得非常幸福,享受着一种脆弱的暂时的可是十分纯粹的快乐。玛丽亚也很清明恬静。她的忧惧好似已经消灭。当她偶然与姊姊谈起洛朗斯时,总称为“我们共同的敌人”。她对于音乐始终不觉厌倦。
光明荏苒,白昼渐短:秋风在烟突里凄凉地呼啸,壁炉也开始生了火;大块的白云在窗前飘过。她觉得更沉重了。莎丽与潘尼顿夫人眼看她最后的美姿在无形的巨灵手掌下消失了,她常常揽镜自照。一天,她长久地注视了一会,说:“我愿母亲到这里来。对她凝神瞩视是我一生最大的快乐,而这种幸福我是享不多久的了。”西邓斯夫人得了消息,立刻停止演剧,赶到克利夫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