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不早啦,杨妈挎一篮子线香和蜡烛,叫了张全义当帮手,拎一桶净水,夹一摞草药包子,一同来至后跨院那三间小瓦房门前。杨妈掏钥匙开门进屋,张全义站在门外,把篮子、水桶、药包子一样样地递给她,自己始终不肯迈进门槛一步。
此时前院偏偏传来小王的呼叫声:“收电费啦!”
杨妈是金府的总管,闻声出屋,没锁门——那只黄铜老锁开一次且得费点手劲儿呐,交待一声:“你在这儿瞧着点儿,我交了电费就来。”
张全义跟着杨妈往前院走了几步,看看左右无人,又踅回来,直奔小瓦房门口,刚迈进一只脚,又缩了出来。后院树多,天色渐暗,张全义脸上一层阴霾。树上飞起一只鸟,扑棱棱的响声也吓他一跳,从门口跑开,又被树根绊了一下,几乎跌倒。这些莫名其妙的动作,只能说是“鬼使神差”。
他心神恍惚,快步走回小瓦房门口,又站住了,望着那黑洞洞的屋子,简直像是一座坟墓,早已忘了杨妈的嘱咐,气冲冲地离开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