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车夫又说:“一朝一代,天子只有一个,太子即便位列东宫,也还是臣下。”
没想到这驱车的马夫居然心如明镜,李怀信忍不住赞叹,车夫却腼腆一笑,摆手道:“我连大字都不识得两个,怎么可能了解这些?都是给那些贵人公子驱车时,听他们说道的。”
车夫找了个山洞,生起火,让大家凑合一宿。
李怀信挑了离火堆近的位置,陷入了沉思。
今年天现异象,再联想到方才车夫的一番话,他估计,他那皇帝老爹又要辗转难眠了。一国之君不是那么好当的,要心系天下,忧国忧民,今天战事刚过,明天内乱又起,比一千个老妈子加起来还操心。而李怀信喜欢懒懒散散的日子,所以父皇当年要把他送往太行,他是欣然接受的。只是他的母妃却像个弃妇一般,弄得整个寝宫上下都是怨气。她觉得自己的儿子是被舍弃的皇子,少时就被逐出宫门,不封王爵,更不能继承大统,这也就罢了,还出家当了个道士,在太行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李怀信曾纠正过他的母妃,那地方不仅有鸟拉屎,还有丹顶鹤拉屎。
他母妃觉得这儿子是没救了,气急败坏道:“丹顶鹤不也是只浑身长毛的鸟吗!”
“行吧,都长毛,都是鸟,您说了算。”李怀信开始数,“还有鸡鸭鱼,牛羊鹅……”
母妃痛心疾首地看着他,心想这儿子算是彻底废了,再也指望不上了,奈何她肚子不争气,就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