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使劲地把右手甩在脸上,声音却似阵阵悲鸣,敲打着心房。
“我死了,那晚发生的事情也就死无对证了吧。到时候您悄悄地把我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行。谁都不用通知,就当我失踪了。我买了保险,等日子到了,保险公司就会按意外身亡理赔,我都打听清楚了。赔的钱再加上这几年我给闺女攒下的积蓄,应该够她出国了。至于以后,就看闺女自己的了;我这当爹的,帮不上她啥了。”
男人的眼泪闪亮,伴着呜咽声,砸在桌子上。直到泪腺干涸,再滚不出泪珠后,男人才又开了口。
“您能给我根烟吗?”这声音像木头,讷讷地落在我面前。
我转头看向窗外,日头下花草开得热烈。渡懒懒地趴在窗上,半眯着眼睛。
“您等我一下,我下山去买,很快就回来。”
男人感激地冲我点点头,缩在椅子上,那样子看上去像是虚脱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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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事讲完后,女人笑了起来,眼泪在脸上汇成线,垂在胸前,湿了一片碎花。
“客人还等着我的烟呢。如果您不介意,能上去帮我陪陪他吗?就当作我答应做您所求之事的条件吧。”
说完,我起身拍掉身上的浮土,召唤着渡,一前一后地向山下走去。身后的花草香,像是猛然间爆发了一般,趁着风,携裹住了周围的一切。
回来的时候,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烟臭味和花草香都了无痕迹,一切像是从未发生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