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小时后,海滩上。
大海冰封,青萤们汇成光带,飞往前方的青夏之扉。我踏上了渡海的栈道,峨屏王正在栈道尽头等我。
“青夏之扉关门后,来王上那儿找‘我’。”我指了指原本是鹿离忧的那具身体。
白戈点点头。
一头小鹿瘸着腿跑到了我身边,是我前几天在半夜找到我和鹿无患时带走的那头鹿。我摸了摸鹿头,转身走向栈道。
“等一下。”白戈忽然说。
我停下了步子。
“我本来,给你们,”白戈指指我和鹿无患,“画了一幅画。我原本想带回家里,证明我自己并不是一个艺术上的废物……不过,我忽然想通了,这幅画应该给你们看看。”
“至于我,”白戈从腰旁竹筒中摸出一粒种子,抛入大海,“是个废物就是个废物吧。”
须臾,种子炸裂、暴涨,数根纤细的嫩芽从种子中生长而出,顷刻成为十余条粗干,相互纠缠,组成一面十几米见方的巨大画屏。
树干们经纬交织,随后经线和纬线相互抽紧,将画屏的表面压平实,棕褐色的树皮缓缓自行剥落,露出下面白色的木质部分。木质部分随着树干抽紧、交织的纹路勾勒出了一幅画的粗线条轮廓,而木质的细纹路则构成了画面的细节。
图画还在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