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抚定,足摇幽冀之心;塞北归仁,已颤孙曹之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异史氏曰:于是孔明将向中原矣。马氏恩抚西凉,归收故卒,自以马超尤得士心,而不可遣者,则许其复仇也。前韩遂兵来,所以填泾萧冯翊之防,以重马超后路,使仇得复。今马岱人去,所以征武金张掖之卒,以重马超前驱,使功易成。本书开宗明义,即欲为英雄孟起吐气,珍重言之,故此等处皆是将写马超之笔,不是以写诸葛之笔;所谓驰骋中原,川兵不合云云,是知尽属设词耳。
后防既备,更欲就后防而出奇,此真兵法之变幻,至不可捉模者也。读此一回,能无令老于军事者,一齐拜倒。敌之不可我乘者,我且得从而乘之,于是得攻不备出不意之至意。作者欲写兵法之变,且就写地理之精;不顺写魏延之负勇渡河,乃逆入姜维助守;先写孔明之深虑疏防,恐操偷渡,则又笔法之善变者。观于姜维既至,魏延始有乘其未定进击之词,则前之未渡何也?惟仍假延好胜逞能,以掩读者耳目于不觉,乃明姜维之往,正为作者特遣,以接魏延之防,而后知此次出奇,实非延在心痒难抓,不幸之庞淯,却身殉作者有意炫人之笔底者耳。如此奇兵,一鼓而登孟门,再鼓而下五县,不有非常之事,安克立非常之功。姜维方举武焚舟,继延而渡,李严又接踵奉命,接维而防,五将分屯,获据险要,则作者之笔,亦不再为深入矣。此皆西扰并州,东据渑池之伏笔,为任城退保冀州之地,又不可不知者也。否刻曹军潜师,尽锐而北,奈何又为姜维先破隔岸孤军,使操不得复渡耶?然则川将知兵,亦无非夫子自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