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那就是烧奶奶的烟。”
有人指着烟囱的方向说,白色的烟袅袅升上蓝天,上面大概也没有风,白烟笔直升上去。
“这是名副其实的升天。”
“据说,如果是年轻人,烟是黑色的。”
“可能是因为对生命的执著未断,冒着留恋的油脂,所以才是黑色的烟吧。”
“享尽天年的人,连烟都是干枯的。”
在这样交谈的遗族们眼前,白烟突然变成黑色,恰像转换频道一样突然鲜明。刹那间,大家都哑然瞪视着空中。
烟的颜色愈来愈浓,活像蓝天出现一道黑沟。这时健介觉得祖母是在向子孙们抗议,她尚未干枯。
为的躯体大约烧了一个钟头。据说高龄的遗体烧起来比较快,骨骼的量也较少。在捡拾骨骼时,健介趁亲戚们不注意,偷偷把白纸包的遗骨放入骨壶。这时,想必是眼花,仿佛看见骨壶微微动了动。
当时他涌起完成祖母所交代的两件事之一的安慰感。
拾完遗骨后,亲戚们全部回到福原家,举行吃素期满仪式。这时与守夜的时候不同,大家围绕着成骨灰的死者,谈谈死者生前的往事,彼此安慰一番。
这正是健介看中的机会。祖母娘家的人也有数位参加,趁这时候接近他们,向他们打听祖母未婚前的生活情形。
为治向参加的人致谢,一一介绍亲戚们。都是以祖母为中心的亲戚,所以第一次见面的亲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