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霎时跪了乌压压一片,卫衡却在人群中一动不动,恍如被谁点了穴。
他愣怔半晌,还未来得及开口,一幅字画从窗口飞出,正落进他怀里,随即窗闭人隐,唯有一声余音,半带笑意:“……只是,倒又何必这样着急。”
一直到回宫后,仍未缓过神来的卫衡这才颤着手将画展开。
那幅字画平淡无奇,画的不过是粗浅花鸟,显然主人无心于此,只是随手泼墨,他却爱不释手。后来,这成为帝王殿中长挂四十年的“名画”,为人所称颂,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二
卫衡自那一面过后,便期盼起成婚的日子,那是明眼可见的羞涩。他见过帝后之间的举案齐眉,自然也盼望自己和季家小姐能够相携半生,白头到老。
少年夫妻,两心相许,从来本该是世间最难得的钟情。
好不容易熬到十六岁那年,他终于圆满心愿,将一眼便记挂在心里的姑娘迎进宫中。我亦受皇后指派,做了成沅的教引姑姑,此后一直相伴于她身边。
那日,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的满城欢腾,十里红妆,高头大马,满面羞红的新嫁娘手执团扇,半遮眉眼,城中九十九个身世清白的绣娘为她织就一身霓裳嫁衣,凤冠沉沉,满缀熹真明珠,足足十八位世家小姐亲执裙摆,可见皇室待她之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