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货精于算计,但孔子也不傻。孔子回到家,看到这只小猪,就明白阳货的意思了。怎么办?操斧伐柯,其则不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孔子打听到阳货不在家时,便假装去拜见。可不巧得很——也可以说是巧得很——孔子竟在路上遇到了阳货!
阳货此时权势显赫,说话也很霸道:“过来!我对你说!一个人收藏自己的才能而听任国家混乱,那叫仁吗?”
——道理很正派,孔子无奈,只好说:“不可。”
——“那么,一个喜欢从政的人,却屡次错过机会,能叫智吗?”
——也对。孔子只好又回答:“不可。”
——“那你还等什么?日月逝矣,岁不我与!”
孔子已经是五十岁的人啦!还不快到他那儿去报到!
阳货这时已是图穷匕现了。
孔子只好虚与周旋:“好吧,我准备去。”[12]
由此可见,阳货一心要逼孔子出来做官,帮他做事,他的每一句话都咄咄逼人,而孔子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敷衍。一个急切而带威逼色彩;一个懒洋洋而很无奈,却又不能公开决裂。阳货极刚,孔子极柔,极刚遇极柔,竟让阳货的拔山之力无处施放。孔子没有冒犯他,没有拒绝他,他还能怎样?看起来是阳货处处占上风、得寸进尺,孔子是处处退守、步步为营,但到最后,阳货大约只能悻悻而退,而孔子则迤迤而还。谁是真正的胜利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