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监的时间不长,祖孙俩只能嘴不歇气,但还是不免遗忘些要紧的。原来,就在月前,他收到来自保定的信,自己的亲家翁刘一手过世了。半个月后,兆龙的姥姥也伤心过度,追随老伴到了地下。
杨慕侠自然知道兆龙跟他外公外婆间的感情。当年,在跟自己闹翻后,他有两年的中秋和春节都是在保定过的。杨慕侠多少能掂量得出,自己和刘一手谁在兆龙心里面的分量重。
可正因为这一老一小感情深,杨慕侠才害怕兆龙到头来承受不了。所以跟孙子谈到最后,老头子又改了主意,决定把这事儿隐瞒下来。
刘一手夫妇泉下有知,应该也能理解他这番苦心吧!虽然日后兆龙出来时,会怨恨他,但杨慕侠心下坦然,他这是为了孙子好。
在兆龙感受中,牢房周围开始变得越来越静了。委实是他的心已能定下来,那些杂音便很难再钻进耳朵。即便入了耳,也难以入心。
为了能减少干扰,兆龙在起卧上做了调整,打坐尽量是从夜里子时起,常常一盘就入了定,醒来时已是天亮。
早饭后,会躺床上睡一觉,到午时又再次打坐。他现在已能够让身体彻底放松下来,直到变空变静。每到这时候,老头子让他背熟的那些口诀就“活”了过来,一个个字像蝌蚪一样在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