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巷子深处,一点点爬出了很远的距离,直到白色的雪地里迤逦出一条弯弯曲曲的血红的图,直到那血都快流干净了似的变得越来越淡的时候,她都还在拼命哆嗦着,想要爬得更远,最好能爬出那条巷子,爬入人来人往,有光有热的人世间。
可她年纪太小了,即便连指尖连牙齿都用上,也无法抵抗低温与伤口带来的濒死的危险。
她趴在距离巷口几米远的雪堆里一动不动,直到他慢慢走到她面前,她的眼睛都还没有闭上。
乌黑的睫毛沾着细小的雪粒,虚弱地扑了一下,那双瞳孔澄净黝黑,用最后的力气抬起头来,掠过他就像蜻蜓掠过空气,飞向上空,直至映出狭窄而冰冷的天。
直到此刻,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竟还记得那么清楚。
甚至连那天空的颜色,以及角落里一片丝缕状的流云都如此栩栩如生。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见这些,就像看见从那些被翻烂的书页中活起来的童话,纯净得不染一丝污垢,却又遥远得只能属于那个人。
——
刺耳的尖叫打断了回忆,眼前是孟迟婳涕泗横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