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她离开,阿寺耗尽了心力,屋内昨日那身白衣锦袍被意荏堆叠地整齐放在床榻上,上头摆着她为他绣的香囊,以及装着他们结发同心的荷包,阿寺目色黯然,毅然决然换上了那身衣裳往寺庙而去。
“你还是来了。”黑暗的禅房里紧有一缕纤细的薄光,清泗住持等候良久,似是早料到他会来并不惊讶。
“住持,你有法子让我记起从前的事,是吗?”
“往事繁杂,何必执意记起,这世上受着苦楚的人还不多吗?还不如寻一份清净自在。”
“住持,你所说的清净自在于我而言却是浑浑噩噩。”
“哦?怎么说?”
“千殊上有父母,下有刚出生的孩子,更有个相思相念不忘的妻子在等他,那个女子仅归千殊所有,而阿寺无根,漂泊无依,没有人会记着他将他放在心上,这具身子,终归是做千殊的时候意义更大些。”阿寺缓缓说道,他清晰地记着每次与意荏的触碰体内那道声音都强烈地做着回应。
他痛,便是身体里的他为意荏心疼了,加之这些日子脑子里零碎的画面愈来愈清晰,他也不愿再挣扎了,便让阿寺消失,让千殊回到意荏身边吧。
意荏的那盏明灯,总不能白点……
“阿寺,当日皇上派人送你来此时你奄奄一息,嘴里念着的便是那位女子的名字,你毒入心肺,我逼不得已用了猛药,因此伤了你的记忆,如今我没有什么捷径,也只能靠你一点点记起。”住持低了低头表达歉意,自阿寺身边走过便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