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转头对着史禄山微微一笑:“吉留馨是谁?施主怕是认错人了罢!和尚叫淮南,淮南小山的淮南。”说着不再理会一脸错愕的史禄山,竟是自顾自地走了。
八
却说一连八日的经筵之后,张频阖家对吉留馨崇敬以极,那张频思前想后了好几天,觉得吉留馨作自己的亲信,给自己出谋划策,这固然好,但来世却更为重要,于是便找了吉留馨来,问他愿不愿出家为僧。那吉留馨是只要能留在张频家中,做什么都无怨言的,当下便答应下来。张频就去找了祠部,买了一张度牒回来,又选了一天在大慈恩寺给吉留馨剃度,那吉留馨从此便成了张频的住家僧人,日日以念佛诵经为要,间或讲解经文。每每经筵时候,那女子却总是姗姗来迟,仿佛不如此不足以吸引吉留馨的注意似的。她爱斜倚在月洞门口,听他讲经。此女对别人都是冷冷的,惟有对着吉留馨才肯露出一丝笑意,双目之中似蕴藏无限柔情一般。每每她含笑凝睇,吉留馨便觉天地安详,心中生出无限喜乐,只盼这样的日子永远不要结束才好。
那吉留馨虽一年之中能有数次见到阿宜,奈何总是隔着人群,只能偷望几眼,根本找不到说话的机会,渐渐,就是神仙也生出妄想之心了。每到花开花谢,春雨秋风,在念经的时候,他便会心神不定起来,一会儿想着那女子的情谊,一会儿想着那女子的仙姿,心中更有一个连想都不敢想的念头,每念至此,只有狠狠掐断,才不至心摇神曳,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