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已经没有意义,她毫不怀疑小主教撑不到更前面的路,可现在还没有找到人,要么是她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要么……
时宜转过身,目光往旁边延伸。
似乎是一家出售粮食的小商铺,商铺主人早早不知所踪,把它废弃在这儿久了,仅剩的一点带不走的面粉之类被流民哄抢过,已不剩下什么,只有门口一盏仅剩半截的蜡烛幸免于难,在风雨里艰难飘摇,曳着一点细若游丝的光。
门边靠着一个人影。
宽大整洁的衣袍本来足以撑起数不尽的澄澈虔明,此刻只是顺着下垂的双臂垂落搭耸在地上,像开到荼靡后不得已垂下脑袋的花枝,污水和雨水又毫不容情地将他一整个吞噬。
但他依旧选择坐在光下。
时宜本以为,小主教为了躲避她,自然是怎么远怎么走,怎么偏暗怎么走。抱有这样的猜测,搜寻的时候,自然只顾着往幽深晦暗处去探。
但他好不容易挑了个地方避雨休憩,仍不忘将最后一点光点亮起来,不是为了给无意间过路的人照明的话,就是为了让有意来探寻的人更方便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