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给我们”四个字,在代理检察官听来,很有点儿革命的意味。
“嘿,嘿!”他心中暗道,“还给我们……这个唐代斯,难道加入了烧炭党的什么宗派,要不然,他的保护人何以无意中使用这种集体的字眼呢?我好像听警官说,他是在一家酒馆里被捕的,当时跟许多人在一起,警官还说,那恐怕是个秘密集会的场所。”
接着,他又高声说道:“先生,您完全可以放心。如果他是清白无辜的,那么您来找我主持公道,肯定不虚此行;反之,如果他确实有罪,那么我就要履行职责了。要知道,先生,我们处于一个困难时期,有罪不罚,势必开一个危险的先例。”
维尔福说到这里,已经到了家门,是一座同法院毗邻的宅第。他冷冰冰而又不失礼地向船主点点头,便气宇轩昂地走进去,把个可怜的船主丢在原地,呆若木鸡。
前厅拥满了宪兵和警察,犯人在他们中间严加看守,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神态镇定自若。
维尔福穿过前厅,瞥了唐代斯一眼,接过一名警官递上来的一包材料,吩咐一句便进去了:“把犯人带进来吧。”
维尔福那一瞥再怎么急促,也足以识别他所要审讯的人:他从那宽阔的额头上看出了聪明,从那凝注的眼神和紧锁的眉宇中看出了勇敢,从那微启而露出两排珍珠般雪白牙齿的厚嘴唇上,看出了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