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沈子寅抬头看了女儿一眼,良久淡淡吐出两个字——“确实。”
片刻错愕后,沈青砂一点点笑开来,眉眼弯弯,酒窝浅浅,让这个笑容格外温和如水,嘴唇轻启刚说了一个字,楼下便传来应一寒尖细的声音,“请沈夫人在此稍候,奴才给您通报一声。”
“那就劳烦公公了。”赵氏的声音藏不住不甘和愤怒。
阁楼上的两人对视一眼,一个神色戏谑,一个目光深沉,而后同时起身下楼。
“小主,沈夫人有事求见,您可方便见她?”应一寒一面轻声叩门,一面抬高了嗓音对着屋内喊话。
沈青砂微微一笑,觉得应一寒这话说得相当有技巧,一个“求见”,一个“可方便”,估计要让那位素来高高在上的“沈夫人”怄到内出血了。优哉游哉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她以一种很端着架子的语气淡淡道:“让母亲大人进来吧。”
大门推开,应一寒领着沈夫人和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走进来,想来应该就是那位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王大夫了——真是助纣为虐的庸医。
应该是听见了沈青砂刻意咬重了那声“母亲大人”,赵氏的脸色并不好看。
“不知母亲急匆匆来找女儿所为何事?此人又是何人?”懒洋洋倚在椅背上,随意把玩着桌上的一支毛笔,沈青砂努力让自己的态度极尽轻慢。
“这位是府中惯用的大夫,娘娘如今住在娘家,又是有孕之身,妾身自然要对娘娘的身体负责,所以特意请王大夫来替娘娘把把脉。”强压着怒气,赵氏竭力保持着恭敬谦卑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