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余黎从早到晚总是满嘴母亲,不见父亲——
“妈妈,我想吃饭饭。”
“黎黎,饭饭做好了,来,啊,张嘴。”
“妈妈,我想喝水水,妈妈、妈妈,我想喝冰水。”
“黎黎不能喝冰水,听话,妈妈给你冲些果汁。”
“妈妈,我想吃肉肉……”
“妈妈,我想要看动画片……”
“妈妈,你给我讲故事吧……”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她开始相信母亲就是她的全世界,她的全世界也只有母亲一人,她要永远和母亲待在一起,她想母亲多笑,而不是那么严肃的总在思考。
只有母亲的微笑,才会让整个世界色彩斑斓,温馨温暖,就像那万花筒,有着千变万化的美丽。余黎试图做很就事让母亲笑起来。和母亲一起去看望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认真的练习写字,反反复复写名字复杂的第二个字,努力的练习走字旁的正确写法,开始拿着毛笔挥洒墨汁,直到浑身墨迹。终于,她用一副精心绘制的画,获得了母亲的微笑。自此以后,绘画也成为余黎的天赋,是老师那里永远的“A+优”。
1999年
9岁
余黎长大后还能够很清晰的回想起还是婴孩时,第一次打针,冰凉针头刺进皮下后的酸疼,明明感觉不是特别痛,却还是因为趴在母亲大腿上将胸口压抑的难受,而拼命反抗;也记得自己笨手笨脚的将脚踏车坐垫拆下来,用来过家家时当砧板切“菜”;更记得六岁时的端午节,她去奶奶家吃了很多红豆粽子,大概半个小时后却在父母的激烈争吵中呕吐了。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时开始,年幼的余黎不再害怕黑暗中窜出的老鼠了,但却无比惧怕黑夜,黑夜里一定还藏着比老鼠还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