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母亲还在吗?”我问道。
“哦,是的,”特雷德尔说,“她还在。她真是个很出色的女人,可是由于那一带太潮湿,对她的身体很不相宜,所以——事实上,她的四肢已经不会动了。”
“哎呀!”我叫了起来。
“真是不幸,不是吗?”特雷德尔说,“不过,单从家庭的情况来看,这事还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因为有苏菲代替她。苏菲简直就是她母亲的母亲,就跟她像是那九个姐妹的母亲一样。”
这位年轻小姐竟有这样的美德,我感到大为敬佩。同时,为了防止这个心地善良的特雷德尔受骗上当,以免妨害这对好人的共同前途,我要竭尽全力加以保护,于是就问他,米考伯先生的情况怎么样。
“他很好,科波菲尔,谢谢你,”特雷德尔说,“我现在不跟他住在一起了。”
“不住在一起了?”
“是的。你知道,实际的情况是,”特雷德尔低声说,“由于暂时的处境困难,他已经改了名字,现在叫莫蒂默了。他这会儿不到天黑就不出门——即便天黑出门,也要戴上墨镜。我们原来住的房子,由于拖欠租金,已经受到法院的强制执行了。米考伯太太的境况实在可怜,我就忍不住让米考伯先生用我的名字,去签上次我们在这儿谈到的那第二张期票了。这样一来,事情就了结了,米考伯太太也不用愁眉苦脸了。你可以想象,科波菲尔,我心里有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