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是怎么好的?想必跟那碗姜母茶无关,想必,那碗茶她也没喝。神奇的是,传说专治风寒的姜母,居然成为她信仰的一部分,在不曾验证之下,如今,换她刷洗老姜,想治她的孩子那点小小的风寒。
她想,就按着一个母亲的想象去煮吧!加点冰糖好了,虽然不确定姜母的神奇,但至少,她可以这么对她的孩子哄:
“热热地喝,很好喝,甜的呢!”
陈年普洱
虽然移居异国,不一定就叫流浪,但纤细如她,眉睫之间似乎也沾了草屑芒花。
三年不见,她胖些,倒是做了媳妇尚未揉成妈妈的胖法。我还是瘦,在昂贵的单身生活里努力想长出昂贵的肉,但似乎抵不过风干日晒的那种瘦法。
约在朋友的婚宴上见面,衣衫光鲜的人群窜动,眼前晃着过多的珠宝,像沸水上浮着粉圆,尤其在连射纸炮声中。我来迟了,一向来迟,看不到熟悉的脸,觉得一切欢乐与我无关,正打算逃到另一个热闹的街头找一家冷清的咖啡店与自己交谈。忽然看见她,以同样迷惘的神色正在人群之中搜索。于是,像大学时候一样,两个来迟的学生躲在走廊边拿不定主意,进去乖乖上课呢?还是溜到福利社买个茶叶蛋躺在草坪上晒冬天的太阳?通常她会基于一种责任感选择前者,而我,依照惯例不愿辜负自己的浪漫,并且发作似地以抒情的天赋鼓动她叛变,成功的例子很少。她是跟着功课表,能正确找到上课地点的学生,我是只认教授的脸,挨家挨户找教室的学生。虽然结论差不多,不知道黑板上为什么不写一个字或者写了那么多字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