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酷烈的太阳下,戈壁荒漠那本就不多的活物也都躲到各自的藏身之处,以避开一天中最毒的阳光。放眼望去,前方那漫漫黄尘天地中,除了东一团、西一簇的骆驼刺,就只剩下一座孤零零的驿站。驿站旗杆上那面懒洋洋随风摆拂的破旗,勉强透出一丝难得的生气。看到那面旗帜,几个骑手不禁一声欢呼,鞭笞众囚徒加快了步伐。
驿丞老蔫也看到了这一小队人马,远远便迎出了驿站。老蔫并不是个热情好客的主儿,整天都蔫巴巴的,像霜打了的茄子,不过谁要在这远离人烟的荒僻驿站孤零零地待上十年,见到强盗都会觉得亲切。
“老蔫!快快准备清水、草料!这鬼天气,简直要把人给烤熟了!”领头的骑者远远地就在大叫,他的脸上有一道血红的刀疤,随着表情变化在不住蠕动,远远看去,就像脸颊上又开了一张口。
“清水、草料早已经准备好!刀爷!”老蔫边答应着,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清水和草料。他认得来人是甘凉道有名的捕头,绰号“刀疤”,真名反而没多少人知道。这里虽然已是青海地界,但刀疤经常负责把内地送到甘凉道的囚犯,再押送到更远的青海服苦役,常常要经过这座孤零零的驿站,一来二去,与老蔫自然就相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