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大逆转,全部重量都压到他的头上,并将他压垮。他未及衡量,也就无从知道后果如何,仅仅感受到了,而不去推究自己的法典,不像冷静的凶手那样,评论一项熟知的法律条款。
他内心深处装着上帝。
“上帝呀!”他轻声念道,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上帝呀!上帝呀!”
在这场大灾大难的后面,他只看到了上帝。
马车行驶很快,在颠簸中,维尔福觉得坐垫上有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他伸手摸那东西,原来是德·维尔福夫人的扇子,被忘记在座椅靠背和垫子之间。这把扇子唤醒他的一个记忆,而这个记忆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维尔福想到他的妻子……
“噢!”他惊叫一声,就好像一只烧红的烙铁穿透他的心脏。
的确,一个小时以来,他的眼睛只盯着他这场苦难的一面,现在另一面,又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而且这一面也同样可怕。
这个女人,他刚以无情的法官身份审判,并处以死刑。而她呢,她遭此恐惧的打击,一定被愧疚所压垮,坠入无地自容的深渊。她一个可怜的柔弱女子,受到他义正词严的谴责,自是羞愧难当,无力对抗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力,此刻她也许正准备一死赎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