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签完字之后,我突然有种可以对自己负责的感觉,后边的一切,也不那么怕了,全麻也不觉得怎样。
手术做完之后,除了伤口疼,就是手腕疼,昨天按得太狠了,你看,这个位置。她借着光展示自己的手腕给我看,文身那块儿,看不周全,像个伤疤。
他照顾了我三天,一直到出院,我都心安理得,觉得是他欠我的,主要也确实不方便,各种不能动。到出院的时候,他跟我说,丁辛辛,我们还继续在一起吧,我这几天老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想了想说不用啦,实在没法儿再重新喜欢你一次了。
在操场里跑圈儿的时候,我就把对他的喜欢全都消耗完了。所以,可见不多。
然后呢?我问。
然后我跟他说,这三天我们也两清了,我说谢谢他。看着手腕上我自己的指甲印,怎么看都像条变色龙,出院后我就去文了这个,当作纪念。她手指在变色龙文身上轻轻拂过,像安慰它。是不是特别幼稚?年轻总得干点儿傻事。丁辛辛看向我,眼神黑亮。以后再也不乱文了,疼上加疼。
丁辛辛笑了几声,算是为讲述画个句号。她并不想继续话题,以此截断。我也暂时问不出问题,只为她当时的勇烈感到辛酸和震撼,被迫需要认知的事实是,我的侄女丁辛辛,早已自行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