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常山不怕天不怕地,就怕先生马德高发脾气。马先生虽然辈分不及马常山高,但进学的第一天,就三跪九拜认了师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马先生向弟子们灌输了很久,还算有用。马常山只要学堂里一坐,自然认可“先生见人高一辈”的特权。——敢不服?要遭打嘟嘛!
马常山读书不行,并非朱正才所言的“笨”,而是因为他不喜欢,因而不专心。他感兴趣的是在学堂里搞同学的恶作剧,所以几乎每天都要挨几回手板。他畏惧马先生,也有点恨他,更恨管闲事的朱正才以及朱正才的跟屁虫马白鹏。马常山觉得,这两个龟儿子一次都不挨手板,是马先生“舔肥”,包庇他们。他不在乎马白鹏,他是“孙子辈”;也不把“朱县长”放在眼里,“你那样儿,当县长?屙泡尿照照,像县长的鸡巴!”
马常山对朱正才给自己取名“大憨包”耿耿于怀。一次,他和另一位同学扫地,就叫那位同学先回家去,自己愿一个人扫。平时扫地,都是他在一旁耍,强迫这位同学一个人做,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位同学巴不得,先走了。
早晨,大家到学堂,才发现大憨包将先生桌下有许多痰的柴灰,分别倒进了马先生、马白鹏、朱正才的桌子抽屉里。
小小年纪敢于如此欺师灭祖,气得马先生差点咳不出痰来!一把揪着大憨包的耳朵,拖到了马保长面前。“读书人”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马保长也气得七窍生烟,给了大憨包一个耳光,说是不让他再来学堂读书了。他点着大憨包鼻尖,咬牙彻齿地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