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伯庸挥挥手示意他莫要再说,似乎是已经听腻了这番无甚用处的官场话。老太医极为懂得察言观色,作揖礼拜后便抽身而退。
而涂山伯庸则继续拄剑伫立,望着勤政殿外的白桥金水。一直看到月光稀薄熟透,方才等来一位风尘仆仆的半百之人。
来者穿着东陈州特有的甲胄,面长不宽,眉眼修长。鼻挺口翘,胡渣却茂密连鬓入耳,绕唇方正后中开天门。虽是男子却长发近乎拖地,紮了马尾却蓬勃如野狗啃噬般野性滋生。年纪虽已近花甲但中气十足,只不过满面隐现的皱纹已然昭示其饱经沧桑。
他一直来到涂山伯庸身前方才止歇,二人作揖见礼,行的是江湖中的拳掌相交。
礼毕后的涂山伯庸伸出手指,朝着来者的后背戳了三戳:“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更遑论是西梁上朝的宫廷。即便阁下是殿下昔日老友,带三把刀上殿也是实属不妥的。毕竟朝堂就是朝堂,而江湖就是江湖。”
面前来者闻言冷笑:“李某自然知晓宫中规矩,只不过这知晓和遵从是两码事。技不如人自然尊奉强者,技若如人自然不必自降身份。”
来者说罢笑笑,故意摸了摸背后的剑匣:“这规矩是穆蓝微定的,穆蓝微从未说我李岸然技不如人,因此不需要涂山大人您过多操心。而且您方才的言语也有些不妥帖,朝堂已不再是单单的朝堂,江湖也已不是以往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