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翻翻报纸,准备简历去找工作。”季存准备上楼,却想起老人清早的嫌弃,“我一会儿打点水洗脸、洗脚。您要洗吗?我帮您把盆拿来倒点热水?”
杨洪方怔了一下,才开口,言语柔和了不少:“我今天腰疼,就不洗了……如果你烧的开水多,分给我一点,我自己擦擦脸和身上。”
季存不再说话,转身出门。
从小在农村的生活经验,让他看一次就学会了煤球炉的使用。
打开炉圈,看炉内还有余烬,季存用钳子夹起新的煤球放进去,又转身拿起烧水壶,去杨阿公卧室对面的小卫生间打了冷水出来,放到炉上。
呛人的煤烟味从炉内飘出,又有蚊子贪婪的“嗡嗡声”在耳边萦绕,季存索性拿起蒲扇,上下左右扇动,心情在对家乡的回思中、也在上海艰苦的居住条件中郁闷着。
他这天上午买小笼回来方知:因为杨阿公子女的孝敬,费尽周折给杨家老屋独立出卫生间,还装了抽水马桶与可以站着淋浴的小浴池。这在这条弄堂甚至整个烂泥渡的住户中条件都算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