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这种事得问你!”秦朗听得双眼发光,拍着手道,“户部……户部!对,我就要去户部!哪怕是从最低的员外郎做起!”
秦朗仿佛醍醐灌顶,困扰他许久的事情迎刃而解,兀自喜不自胜。一旁的裴俭,自斟自饮,已是数杯下肚。
等到秦朗回神,一壶洞庭春已经见底。眼瞅着他又要去拿第二壶,秦朗赶紧拦住,“且慢些饮,仔细醉了。”
裴俭瞥他一眼,将酒壶夺过,再倒一杯,“不与你相干。”
他人是冷的,声线也是冷的,像青铜相击,满是凛冽之气。
秦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起前些日子,他去裴俭府上看到的景象——
那日天气不好,风雨大作,气候冷得异常。
裴俭身上只披一件薄罗月白直领长袍,倚在回廊下的竹塌上,屋中燃着三五支烛台,光线昏昏。
他面向庭院,手握一壶酒,正微微仰脖,直接对着壶嘴在饮酒。
风大作,从西窗涌入,他的袍角和广袖也随风狂舞,听到动静,他偏过脸,一双眼珠黑漆如墨,似乎是醉了,酒壶轻飘飘砸到地上,他也毫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