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们好像从“女人”这个词上感受到了异常的刺激。只要“女人”这个词掠过心头,他们就会满脸通红。可是,“女人”这个词给我的印象,就感官刺激而言,并不比铅笔、汽车和扫帚更深。正如上次提到片仓母亲时那样,在和朋友聊天时,我这种联想力的匮乏也会不时表现出来,让我看上去就像一个糊涂蛋。他们认为我是诗人,举止反常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不希望别人觉得我是诗人(因为听说诗人这种人注定会被女人抛弃),为了同他们聊得起来,我便特意去培养这种联想能力。
我并不知道,他们不仅在内心感觉方面和我不同,就连在看不到的外在表现上,也存在明显差异。就是说,他们一看到女人的裸照就会立刻erectio,只有我不会。而让我erectio的对象(该对象从一开始就由我性倒错的特质进行了一番不可思议的严格挑选)是伊奥尼亚式的青年裸体像,这些东西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引起他们erectio。
我之所以在第二章刻意详细描写erectiopenis[3],便与此有关,因为我的自我欺骗就是对这一点的无知导致的。在任何小说的接吻场面中,都省略了有关男人erectio的描写。这是理所当然的,用不着特别描写。在性研究书中,就连接吻时产生的erectio都省去了。于是我就以为,只有在肉体交合之前,或是幻想肉体交合时,才会产生erectio。明明没有任何欲望,但只要时候一到,我应该也会突然(犹如灵感从天而降一般)产生erectio吧。我内心的百分之十不断低语着“不,也许只有我不会这样吧”,这种担心表现为各种形态的不安。不过,我在犯“恶习”时,心中哪怕有一次浮现过女人身上的某个部位吗?即便只是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