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钓田鸡,在龙咏诚看来并不算是野趣;那是后来的事儿,还是那个招老干儿的黑胖子。
那家伙手里拿一根竹竿,竹竿头上栓一根细绳,绳头上拴一只老干,老干也算是活着但已没有多少活力,只能算做垂死挣扎。他把那只老干甩进稻田里,时不时抖动一下竹竿。突然,黑小子握竹竿的右手猛地一抖,一只叼着老干的蛤蟆随即被从稻田里带起来飞到他身边,这时,只见他左手伸出,手上有一只用铁圈撑着口的面口袋,蛤蟆正好落进口袋,他的手随之一拧,袋口翻过铁圈,封死了。
整个过程只在一瞬间。这一瞬间看得龙咏诚眼花缭乱,同时又羡慕不已。
这一瞬间让他想起了老家八间房的狗丢头。
狗丢头夏秋季时节常去龙河边钓螃克,他钓螃克的办法和工具与面前这黑小子差不多,只不过狗丢头在竹竿顶上拴的是一条蛤蟆腿,右手里拿的是一把抄网。狗丢头钓螃克的时候全凭感觉,左手把蛤蟆腿甩进河里,感觉到螃克上钩,就轻轻地扬起吊杆,在螃克露出水面之前,右手用抄网一抄,螃克就到手了。
由于狗丢头钓螃克的竹竿是向世谦舅要的,所以他收获颇丰时,会给姥姥送来仨俩的,妗儿妈高兴地接过螃克,就会顺手埋进灶火膛的柴灰里。
狗丢头的动作要领在轻和慢,稍微有一点不稳定,螃克就会松开大钳子溜之乎也;这个黑小子的动作要领在迅速,咬住老干的蛤蟆能够飞起来全凭黑小子的手那么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