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监狱来,天已经大黑了。敌人没有把她送回原来的七号牢房,而把她关到另一间单身牢房里。她不能和难友们在一起,有些懊恼。但是这屋里有一张木板床能放开四肢睡一夜。入狱以来,就是不得伸开腿躺下来睡一觉,那今晚就睡了再说罢。
躺下来后,她先还有着残余的兴奋……回忆着自己的说话,想想有没有不妥当的地方。那些贪馋地听她讲话的面容也不断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终于,几天的疲乏,催她入梦了。尽管蚤虱蚊虫骚扰不休,她在睡梦中,下意识地在满身抓来抓去,可还是熟熟地睡了一个通宵。
四十五
第二天上午,给刘平的号子里抬来了一张没上油漆的白木头桌子和一张条凳。一会儿,第一次审问过她的那个戴黑眼镜穿白夏布长衫、高大粗壮的人,手里提着一只皮包,来到了牢房。他对刘平说:“现在你该明白,决定要处你的死刑了。但是,也还有另一条路,只要你能招出同党来,我们还可以优待你、重用你,我们爱惜你这个人材,你应该考虑。”
“死刑就死刑,一进牢门,就准备死!早就知道你们这些家伙是阎王殿的判官小鬼!”刘平绷起面孔对他说。
那人哼了一声说:“你可不比别人,你要死还不能死得象别人那么便宜。先要打得你皮开肉绽、筋骨折断……怕你吃不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