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着手中奏章:“何事?”
我跪得笔直:“奴婢幼时患上伤寒,高烧不退,给奴婢治病的大夫开了两个方子,一个内服,一个外敷。内服为主,外敷为辅。从那时奴婢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先有其本,后有其末。未闻有本盛而末不茂者。若本末倒置,则事所不能成矣。”
皇上闻言沉默须臾,道:“你竟敢妄议朝政!”
以他八年即位之资,即刻便听懂了我话中含义。
我俯首解释:“奴婢知道,太祖有遗训,后宫与宦官不得干政。但奴婢既非妃嫔,又非宦官,说道两句,皇上应该不会生气吧。”
其实自靖难之役后,太宗朱棣信任宦官,设立东厂,太祖爷的遗训已经破了一半儿。但若单提后宫不得干政,又觉有些微妙。
我知皇上的性情,不会为难于我。一通巧辞,只为给他一个名正言顺听我讲的理由。
他脸色不好,并非我主动议论朝政,而是我与内阁大臣意见一致,不支持他的想法。
他有些落寞道:“你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朕过于急躁了吗?”
我摇头道:“皇上是明君,胸怀天下,为国为民,怎会因一己之好恶而急躁行事?但金乌尚有被阴云连日遮蔽之时,致农民收成大损,若一国之君长期为人蒙骗,那国库的收入,就会大大减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