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确然是有点受了风寒。”端木和纪昀一起磕头起身来,笑道:“只怕这病和那位卞先生略有点干系的吧……”
乾隆晃了晃头,觉得耳目清亮,遂挪身坐到床沿,听见这话,心头一震,脸上已经变色,说道:“他敢用邪法害我?贼子胆大!”因又目视纪昀,说道:“你还记得此人不?这人在山东大闹平阴县,我们亲眼见过,他是个女扮男装的,也许竟就是易瑛本人!”
院外一阵风掠过,将窗纸鼓得胀起又凹下,满屋的烛光都是一摇,风门上隔年贴的“佛”字掉了角儿,在丝丝凉风中簌簌抖动,接着凉雨飒然而落,沙沙响成一片的雨声像是蚕房里春蚕噬桑的声音,细碎不可分辨,给这风高月黑之夜平添了几分不安。
“不能吧?”纪昀摇头说道。风唳雨沥中他的声音十分清晰,“我记事时‘一枝花’已经很出名了。山东时没有看仔细,她能这么年轻?她有五十多岁了吧,出落得这样,那还不是个妖怪?”
“那她为什么使邪术害我?”
“这人功夫亦正亦邪。”端木良庸沉吟着说道:“在这样的庙里,有这样的高僧,什么邪术也是使不出来的……她用纯阳功注入主子体内,是想试试主子是不是武林中人,这不是害人功夫,体气弱的,还有补益呢!我们这群人,除了年爷,就是主子,也都是有功夫的。盖英豪的胜棋楼大会,其实是和黄天霸叫阵夺盘子。她摸我们的底细也不为无因……至于是不是‘一枝花’那就难说了。年公你是除了孔子谁也不信,江湖道上有一种不老回春功,只要是童男处女之身,练到老死,容颜也不会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