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鼓之后,邓车与沈仲元俱备改扮停当,辞了王,竟往按院衙门而来。路途之间计议明白:邓车下手,沈仲元观风。及至到了按院衙门,邓车往左右一看,不见了沈仲元,并不知他何时去的,心中暗道:“他方才还合我说话,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了呢?哦!是了!想来他也是个畏首畏尾之人,瞧不得素常夸口,事到头也不自由了。且看邓车的能为。待成功之后,再将他极力的奚落一场。”
想罢,纵身越墙,进了衙门。急转过二堂,见书房东首那一间灯烛明亮。蹑足潜踪,悄到窗下,湿破窗纸,觑眼偷。见大人手执案卷,细细观看,而且时常掩卷犯想。虽然穿着便服,却是端然正坐。旁边连雨墨也不伺候。邓车暗道:“看他这番光景,却象个与国家办事的良臣,原不应将他杀却。奈俺老邓要急于成功,就说不得了。”便奔到中间门边一看,却是四扇格扇,边格有锁锁着,中间两扇亲闭。用手轻轻一撼,却是竖着立闩。回手从背后抽出刀来,顺着门缝将刀伸进,右腕一挺劲,刀尖就扎在立闩之上。然后左手按住刀背,右手只用将腕子往上一拱,立闩的底下已然出槽,右手又往旁边一摆,左手往下一按,只听咯当的一声,立柱落实。轻轻把刀抽出,用口衔住。左右手把住了格扇,一边往怀里一带,一边往外一推,微微有些声息,“吱溜溜”便开开了一扇。邓车回手拢住刀把,先伸刀,后伏身,斜跨而入。即奔东间的软帘,用刀将帘一挑,“呼”的一声,脚下迈步,手举钢刀,只听“咯当”一声。邓车口说:“不好!”磨转身往外就跑。早已听见哗啷一声。又听见有人道:“三弟放手,是我!”“噗哧”的一声,随后就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