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益甫自往学房,教完了书便自回去,一会打发少章五女淑蔽将衣服送来。少章知她最恨阿细,心中叫不迭的苦,没奈何只得好言探询阿细情形,并嘱转告家人善待。
淑薇笑道:“爹爹放心,她好坏是爹的人,只不像从先无事生非欺压人,谁也不愿惹她。
不过爹现在已然赋闲,官司来了,她那大烟抽得太凶,早起那一大盒膏子,爹才抽了几口,女儿来时已然见底。烟要一日多一日,别的零用不算,快抵我们二十多口人的家用一半了。女儿们连鞋袜都没有一双富余,她这样花法,女儿们小孩子说,想想爷爷,连十块么二的牌都不敢打,实在无聊,只小辈们陪着打铜子牌,爹怎问心得过?”少章被她说得老脸通红,只得强辩道:“本来她没多大的瘾,只我抽得多些。也是这几天服侍我,又急又累人又多病,倒是抽得多些,不过买烟的钱是她自己的,我并不给。”淑薇笑道:“谁还不知道她的来历,来时一个光人,连换洗衣服都是我家的,钱从何来?”
少章知道淑薇聪明能说,已然漏口,强笑劝道:“固然她那有限一点私房是我给的,但也有朋友送她在内,她又没有得罪你,看我面上多容让些吧。”淑薇不禁气道:“女儿说的是真话,谁又容她不得?”还要往下说时,恭甫和管账房的吴均唐双双走进,说前面席已开出,伯岳吃完还有事出门,叫少章就去。淑薇见有外人才行住口,各招呼了一声自往上房走去,饭后回家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