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向看门人和他的麻脸老婆略微躬躬身,把已经睡着的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便匆匆地带着阿兰走了。
“怎么样?”他回过头,向跟着他走在后面的她喊道。只这一次,他对她的慢慢吞吞有些不耐烦了。她向他走近了一些,低声说:“要让我看的话,我觉得那家人今年缺钱了。”
她说话的声音像受到震惊,就像人们说到神仙饿了时那样。
“你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王龙催着她问。
但她并不着急。对她来说,说话就像一件一件地从嘴里往外掏东西一样,说起来很费力气。
“老夫人今年还穿着去年的衣裳,这我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丫鬟们也没给新衣裳。”她停了一会儿,说,“我没见一个丫鬟穿着我这样的新衣服。”然后她又停了一会儿,接着说,“要说我们的儿子,甚至包括老爷本人的妾在内,谁也没有一个孩子比得上我们的儿子,那些孩子都不如他长得好看、穿得漂亮。”
她的脸上慢慢泛起了笑容,而王龙则哈哈大笑,慈爱地将孩子偎在怀里。他干得多好啊!他干得多好啊!然而随着狂喜,他又有些恐惧。他在干什么样的蠢事呀?像这样走在空旷的天空下面,带着一个漂亮的男孩,会让偶尔经过空中的妖魔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