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的肩膀隐隐颤抖起来,同时将头埋得更低。
一丝阴鸷和急切滑过冥尊的眼底,她想了想,决定以退为进。
“你不要有任何负担,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只是不想留下临终前的遗憾,好了,我说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女人背过身,哽咽道:“如果你还惦念着我们相识一年的情分,我最后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能够做到……天亮之时,恐怕就是我的死期,到时候你不要看,因为人死的时候,真的很丑,你——”
“我放你走!”
这句话一入耳,巨大的狂喜立即袭上心头,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许多种可能性在脑子里不停地转着,她试探道:“别胡说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其他不说,就以你和段垂文的交情……”
“我和他哪有什么交情!”李斯低吼一声,烦躁不安地原地徘徊了两步,瓮声瓮气道,“就……就算有,那也是曾经,当他……从我身边将你夺走之时……”
后面的话,男人没说下去,只听得呼哧呼哧地急喘声,整个人似乎正处于一种极度亢奋又冲动的情绪中。
冥尊的眼中顿时浮起了然及安心。
就在上次送绿豆糕的时候,她已经看出端倪了。
从方才进牢房,到自己的一番话,多重激化下,对方会生出这般情绪,一点也不奇怪。
她不禁洋洋得意起自己无心插柳的魅力,眼珠子一转,压住嘴角的弧度,转过身以袖口掖着眼角的残泪,迟疑道:“可……你要如何送我离开呢?这里铜墙铁壁的,外面又那么多人把守着,硬闯定是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