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认为“道”是宇宙运行本体,是万物发展变化的根本法则。“道”可以通过“象”来把握。他说:“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4] 他以似有若无之“象”对“道”的运行进行了阐发,它难以名状,又可以通过人对“象”的感悟而体验。《老子》书中充满了“象”,如“水”、“谷”、“母”、“婴儿”等都喻指“道”。
庄子继承了老子的道、气、象的哲学,《庄子》中的“象”出现在《天地》篇的寓言中。黄帝遗玄珠,“知”(理智)、“离朱”(视觉感官)、“喫诟”(言辩)均不能得,惟“象罔”得到。在这个寓言中,玄珠是“道”的象征。“象罔”的意思,成玄英疏中云:“无心之谓。”[5]吕惠卿注:“象则非无,罔则非有,非有则不皦,非无则不昧;不皦不昧,此玄珠之所以得也。”[6] 陈鼓应认为:“按‘象’即形迹,‘罔’同无,同忘,‘象罔’喻无形迹,亦寓名。”[7] 笔者认为,“象罔”与《庄子》中的“鸿蒙”(《庄子·在宥》)和“浑沌”(《庄子·应帝王》)为同义,指自然的元气,正如老子所说“大象无形”。“象罔”本身就是道的呈现,是自然而然的、自足的存在。理智、言辩(概念、逻辑)、视力之所以不能得“道”,因为他们都置身其外,把“道”对象化了。由此,不难理解为何《庄子》中意象迭出,它以“象”喻道,以生命的体悟召唤读者的审美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