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一锅滚烫的沸水,而白痴的生命和身体,似一块脆弱而坚硬的冰块,从他把那只长满了黄毛的手伸进自己的内褥和灵魂时,这块脆弱的冰就滑进了时间这锅沸水里。白痴的生命开始以最迅猛的速度溶化。
娲娘最先看到的是白痴那两只陷得深不见底的眼睛。白痴在娲娘注意到他的变化之后,生命衰竭的速度似乎更猛烈了。他的脸颊变成了智利的版图,他的脸色也变得苍白无比,那展示雄性的毛发,在他生命的活力退潮之后,很凌乱地显现在他的下巴和嘴唇上。娲娘注意到这一点之后,心里滚动着灼烧般的疼痛。面对儿子白痴的衰竭,她再次显得异常地手足无措。她甚至怀疑,是否自己的放纵,触怒了神灵,它们通过白痴的衰败来警告或暗示她,收验自己的淫荡。
意识到了这一点,娲娘当晚就拒绝了巴色、巴桑和村庄里其他男人的请求,让他们回到自己妻子的身边去。然后,娲娘把白痴移回了他的房间,重新回到那张供奉白痴祭桌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