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庠闭着眼,好像老僧入定一般,既不惊诧也不激动,平静的听着,又或者根本就是睡着了。
他的这表情完全在卓然的意料之中,卓然说道:“现场留下了一些脚印,另外,我们还在死者的手心里发现了半片扯下来的纸片,好像是从房契上撕下来的一小片。令郎的伤明显是他杀,这杀人的凶手,根据下官的推测,肯定是他至亲的人。”
宋痒身子震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瞧着卓然。
卓然接着说:“我们在山洞看见尸体是往下趴着的,躯干和双腿都盖满了石头,但是我检查过,那些石头并不是砸上去的,也不是胡乱扔上去的,显然不是为了毁尸灭迹,而只是想把他盖住,盖的很小心,好像生怕弄痛尸体似的。石头都是有规律的摆放在身体上,甚至没有对身体的躯干造成任何外在的明显伤害,而且整个头部和手部也都没有盖住,这又体现出给他盖石头的人心中的矛盾,既对他有恨又对他有爱,虽然杀了他,却不忍心把他埋葬……”
“你不要再说了。”宋庠声音孱弱,充满了痛苦,“我承认,是我杀了我儿子。这个不孝之子,我不能再让他祸害他人了。我趁他看地契的时候,从后面用石头打死了他。就像你说的,我在埋他的时候想起他小时候的可爱的样子,心里当真是痛如刀绞,所以没有盖完我就走了,我甚至没有发现洞里还留了脚印,他手还撕下了一片房契的一小块。你今天来,是要抓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