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我记得，我开始生气，对自己的姐姐感到生气。我记得，这种情绪完全控制了我。我站起身来，打开浴室的门，全身赤裸、不断地咳嗽，直往外冲。玛丽安和马素德放下手边的餐盘，惊讶地抬起头来。我想，当时我们都被我胆敢做出的事情震惊了。我们就站在那里，一语不发，望着彼此。我继续冲向自己位于客厅一角的抽屉。我背对着他们，从抽屉里取出自己的毛巾，企图找衣服穿。我咳嗽咳到流泪，什么也看不清。当时的我沉浸在自己的迷雾中，对自己惹出来的事情感到害怕。
我背后一片沉默。沉默，一片死寂。随后我听见他起身，将汤匙扔在餐盘上，走向玄关。他披上大衣，狠狠甩上门。我不敢转身。我用颤抖的双手套上长裤，将一件长袖衬衫套在头上，然后把抽屉旁卷成一团的床垫摊开，从柜子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我的毯子与枕头。我将床位铺好，躺了下来，始终背对自己的亲姐姐。她仍然没有起身，她完全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我为自己感到可耻，我为自己对她所做的事感到可耻。我当时觉得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但我知道，她也没有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