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割下的半截舌头,不偏不斜,正巧软趴趴落在了大夫人眼前,鲜血尚未褪去,血珠还在不停向外渗着,似一只血红眼睛,正嘲弄地盯着眼前人。
胭脂被割下的舌头,犹如一记狠辣耳光,狠狠甩在了大夫人的脸上。
大夫人一手捧着茶盏,另一手缩在袖中,攥紧了的指甲,几乎要将手中帕子扯个稀碎!
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何曾?
原以为这小狐媚子来,不过是为了将厉淑妃的注意力往自己头上引,没想到她竟是一环扣一环,只等蛰伏到了时机,好将这巴掌狠狠抽到自己脸上!
按理说,主子开了口,只是要罚她,没打算要了她的命,舌头既切了,这刑罚便也算是结束,理应有人将她拖下去,悄悄寻医问诊。
然而这偌大的房间里,却无一人敢上前将胭脂搀扶下去,原因无他,只因那端坐椅上的二小姐。
就在方才,胭脂舌头被割下之时,里里外外伺候着的下人,要么闭紧了眼,要么浑身颤抖,更有那胆子小的,险些一同晕死在当场。
哪怕是大夫人,脸上也做不到如往常一般沉稳、巍然不动。
然而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始至终,唯独只有慕长歌,泰然自若,那淡然目光之中,似乎还透了一抹凛然之色。
见了如此血腥的场景,却还能如此淡然,稳若泰山,此处虽是大夫人的居处,可所有人却都下意识避开了大夫人的视线,在等候着二小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