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生边逃边笑,老爷子身子骨再硬朗也追不上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只能任由秦生逃走。
于老爷子而言,秦生相当于他半个儿子,看着秦生不成器,他也像个老父亲一般无奈。他自己的孩子个个听话,从小不用他操半点心,在秦生身上,他反倒尝到了挫败感。
下了课,秦生踏着月色送贺一回家。
贺一住在一个老旧的胡同里,胡同尽头那处阔气的房子,贺一占了背阴的小间。胡同里没有灯,不远处的楼宇遮了月光,他们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走到胡同尽头,贺一看到了自己的行李。空空荡荡的编织袋被扔在门口,大门紧闭,看不到一丝光亮,是拒绝的姿态。
胡同里偶尔传出一声犬吠,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犬吠合奏。晚风掠过她的衣衫,裹挟了杏花的清香味。得到老爷子褒扬的喜悦被击成碎末飘散在风里,即便是昏暗的夜里,她的窘迫也无所遁形。
她没了安身之所,最后的一点庇护也被抽离。
秦生上前提起她轻飘飘的编织袋:“跟我走。”
秦生带贺一回了他的居住地,不足三十平方米的房间里放了一张床和一张短沙发,连一张多余的桌子都放不下。
秦生的衣服散乱地分布着,垃圾袋遍地都是,可秦生丝毫不在乎,把沙发上的东西扫到地上,转而对贺一说:“你以后就住这儿。”
秦生去邻居家借布拉了个帘子,把床上的空间严严实实地遮住,他只占了最舒适的一部分,剩下的大部分留给了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