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盈察言观色,趁皇帝向天祭酒时,向睿洵低声道:“将士之前,殿下为何忧心忡忡?”睿洵看她一眼,但一个字也没有回答。直到士气昂然的大军绝尘而去,他也再没望向她。
钦妃临行前偷偷地握了握素盈的手,低声叮嘱:“诸事小心。”
素盈点头时发现自己有些舍不得她,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务必平安。”
钦妃傲气地笑了笑,轻松跃上马背,仿佛铠甲轻如鸿毛。
惠和大长公主的明光铠光华锃亮,大军行出一里,仍能看见它耀眼的闪光。
皇帝一直注视着天地交接处,直到尘埃落定犹在出神。素盈见他背影僵直,心中觉得不安,走上前说:“陛下,今日恐怕有雨,及早回宫吧。”
他无声地转过身,眉目间忽然显露出老态,像是就要被疲惫击垮。素盈从未见过他这模样,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搀,却被他不露痕迹地避开。
“确实有些闷。”他说话时仿佛透不过气来。素盈没有介意他的冷淡,只觉他气色反常,心头隐隐生出不祥的预感。
天际薄灰的云团悄然弥漫,不经意间霸占苍穹,越叠越厚。浩浩荡荡的御驾才到宫城外,黑云就辗转腾挪,将天地封得黯然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