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峰被大队会计拉去“帮忙”去了，只有赵翔参加了成立大会。他坐在新华大队社员的队伍中，很注意社员们的反应。在轮到屈书记讲话以前，他周围的社员有的在悄悄说话，有的在打瞌睡，有一个人居然在打鼾，生产队长拍了拍他的脑袋，那人把眼睛微微睁开瞟了队长一眼，马上又睡着了。也许，最近他们天天“夜战”，太疲倦了。赵翔想：也许，他们没有兴趣听那些他们不知听了多少次，又不全懂的道理。但屈书记的一席话却让会场顿时活跃起来。他的话内容新鲜，又生动有趣，社员容易懂。他把人民公社和社员们的生活，社员们最质朴的期待直接联系起来，让他们知道共产主义，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他妙语连珠，很有鼓动力。虽然在赵翔看来好些话不大谨慎、严肃，还有点滑稽，但比那些“正儿八经”的“宣讲”更风趣。他讲话时社员们不住地笑，鼓掌。然而，慢慢地，随着报告漫无边际地铺展，随着报告语言热度无节制地高涨，赵翔又慢慢感到，这位书记的想象力丰富得过了头，“敢想敢说”变成了轻率，他难道没有想过，他的那些承诺怎么能在不久后成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