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毛西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他跟车树声说:“老头子的确是个好人,难得的好人。可这世道,怪就怪在总也没好人走的路。你说,这叫什么世道?老头子一生够坎坷了,老伴病了,儿子又那样,媳妇儿至今下落不明。摊上这一大摊事,别人早没心劲儿了,难得他还能像正常人一样,乐观地生活。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得多替他想想。老头子兴许是下面见多了,听多了,对这个世道,有了自己的看法。但我们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代表是要当,但不是他那么个当法。代表有多少,如果都像他那样较真,那样把代表当回事,我看这世道,一定得乱套!”
见车树声不吭声,毛西又说:“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一则,上面既然发了话,我不能不做个样子。另则,也趁这个机会,让老头子休息休息,别把他老给累垮了。”毛西叹了一声,“他可是个宝啊,要是他累倒了,我这院长,还有你这所长,就都成了罪人。”车树声哪还能听得进去这些!毛西见他激动,强调道:“刚才这些话,出了门就给我忘掉,更不能向他透露。这可是组织原则,明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