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户外的鸟鸣声,感受到从窗口透进来的暖风,爱抚着我的身体。我知道她穿着亚麻布睡衣、阔脚裤与高跟鞋,我能听见她鞋跟触地的声音。她很小心,尽可能安静地行走,但仍然会发出声音。她很焦躁不安。她不希望我继续活下去。她希望我两腿一蹬,早日归西。这样一切就结束了。痛苦总算可以画上休止符了。对我是如此,对她也是如此。
难道我就不能双腿一蹬,早日归西吗?我也这么希望啊。我的身体已经麻木。我想要活动一下身体,转身侧躺,却完全无力控制。我听见她起身,听到钢质板凳剐擦地板的声音。她注意到我企图活动身体。她握住我的手。
“妈妈,”她说,“妈,我在这里。我在这儿,妈妈。我不会离开你的。”
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妈妈,妈妈,妈妈。”
她跌在床边的地板上,用双手握住我的手。
她开始安静地唱起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