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莫蒂默医生叫了起来,“那是什么?”
前面出现了长满了石南一类常青灌木的陡斜的坡地,这是突出在沼地边缘的一处地方。在那最高点上,赫然矗立着一个骑马的士兵,宛如一尊装在碑座上的骑士雕像,黝黑而严峻,马枪作预备放射的姿势搭在伸向前方的左臂上。他正在监视着我们所走的这条道路。
“那是要干什么,珀金斯?”莫蒂默医生问道。
车夫从座位上扭过身来:“王子镇逃走了一个犯人,先生,到现在为止,他已经逃出来三天了,狱卒们正监视着每一条道路和每个车站,但至今还没有找到他的踪迹。附近的农户们很感不安,先生,这倒是真的。”
“啊,我知道,如果谁能提供线索的话,就能拿到五镑的赏金呢。”
“是啊,先生,可是如果和可能会被人割断喉管相比起来,这可能拿到的五镑钱就显得太不值了。您要知道,这可不是个普普通通的罪犯啊。他是个肆无忌惮的人。”
“那么,他究竟是谁呀?”
“他叫塞尔登,就是那个瑙亭山杀人案的凶手。”
那件案子我记得很清楚,他的罪行极端残忍,全部暗杀的过程都贯穿着绝顶的暴行,因而此案曾引起了福尔摩斯的兴趣。后来之所以减免了他的死刑,是由于他的行为出奇地残暴,人们对他的精神状态是否健全发生了一些怀疑。我们的马车爬上一面斜坡,广袤的沼地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上面点缀着很多圆锥形的石冢和凹凸不平的岩岗,色彩斑驳,光怪陆离。一股冷风从沼地上吹来,使我们都打起了寒战。在那荒无人迹的平原上,这个魔鬼似的人,不定在哪一条沟壑之中像个野兽似的潜藏了起来,内心充满着对摈弃他的人类的仇恨。光秃秃的荒地,冷飕飕的寒风,阴沉沉的天空,再加上这个逃犯,就益发显得恐怖了。即使巴斯克维尔也沉默下来,把大衣裹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