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面条的含义都让牛长顺破坏殆尽。面条马上还原成了面条甚至连面条也不是。所以当我们离开这打尖的饭铺又重新回到大路上继续前行的时候,我心里因为充满愤懑而开始闷闷不乐。往前又走了十五里,我沉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和我一路共患难的成年同伴牛长顺表哥似乎也觉察出什么,也认识到了刚才面条的重要性和他对我造成的破坏,这时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开始用别的办法对刚才的面条进行弥补,投我所好地没话找话地又开始说起三矿、老马、煤块的大小和三十里坡,但这些话都已经说过了再说还有什么意义呢?面条都已经过去了你再找补还顶个屁用。最后他还破碗破摔地说:
“其实饭铺里的面条我也吃过,我觉得味道也一般。”
把我的鼻子都气歪了。这种不愉快的情绪,一直持续了二十里,一直气到三十里坡。等到看到三十里坡,我的情绪才开始有所好转。啊,三十里坡,果然前十五里是大上坡,后十五里是大下坡。由于对地理的陌生一下感到有些奇怪和兴奋,接着还要向已经来过这里的牛长顺打听一些什么——当现实中有一个更迫切的问题需要我来处理和回答的时候,我才将刚刚过去的历史问题彻底放下了,我才扭过脸来重新与他有说有笑。由于刚才的失误,牛长顺这时也格外地小心,看我与他重新说笑就像遇到大赦一样松了一口气,接着就做出格外的殷勤来弥补刚才的过失;我刚一问一,他就答二,我刚一问东,他就答西;这倒让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也对他有些找补于是两人终于恢复到吃面条之前的和谐和亲密的气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