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六遥也不期然自己竟又打了佘非忍一巴掌。他向来觉着自己不算是个暴虐的人,可不知怎地,那手比火气窜得还快。
他不知如何教导佘非忍。
那么多前世里,他也未好好地教诲过某一个子女,只觉着自己树榜样在先,子女学着在后。许多礼义㾾耻,皆在圣贤书中写着,读了书,自然也就懂了。
可眼下这个小子,据他说是读过书的,可做出的事,又哪像是一个读过书的人?
他压下性子,隔着腾腾的热气:“紫萸跟了我们五六年了,就算是一头牲口也有了感情,不是说卖就卖的。她还是个大活人,是个孤苦无依的女子,平素里跟你们玩得也算要好,你忍得下心?”
一行泪从佘非忍眼中滚下,悄无声息地隐入水中。
“太后说她是祸害,她会连累我们,连累师父,我们不杀她,也不把她交给圣上,已经对她得起,为何忍不下心?难不成眼睁睁看她将我们害得一无所有、甚至害死吗?师父心肠软,这种恶事交给我来做,有何不可?”
“你也知道是恶事......”
“是。”佘非忍哗啦从水中站起,居高临下地低头看宣六遥,“我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了师父和师妹。我要你们都好好地。谁要想伤害你们,我定然不饶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