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持地:“娘娘青春正盛!”
我迟疑地:“我骨头都钝了。”
他肯定地:“娘娘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我动摇地:“那么……或许该试一试呢?”
他认真地:“该当现在就由臣奏乐,请娘娘起舞!”
说罢,他不再给我反悔的机会,三两步就跑到了一架编钟前,手里一柄小椎,“叮叮”击了两下,回头来冲我笑了笑,才又敲了第三下。
我在他的回眸一笑里突然发了疯,好像一株枯萎的梅树突然又灌注了青春的汁液。三伏天下起了大雪,骄阳中,升起了冷月。一树花,扯一片云,一枝探到才子的笔下,一枝开到帝王的窗边。
听他的每一个音节,丁冬,如冰沫子撒向人间。我便化为雪里梅精啊,那丁冬声越响,就越要雀跃。跃过虞美人的剑和楚霸王的歌,跃过甄皇后的罗袜,和曹子建的诗篇——何止是曹子建呢?刘禹锡、韦应物、李谪仙,我本身就是舞动在他们锦笺上的字啊,左手一横,右手一勾,扭了腰肢成一瞥,长发一甩,是一捺……末了,留下深深的一眼,烙成一个鲜红的印,在心间。